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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年中,一则让人不寒而栗的消息登上了澳大利亚各大主流财经媒体的头条——
First Guardian Master Fund,这家管理超过5亿澳元、服务6000多名投资者的养老金基金,突然崩盘。
短短几周内,有人倾家荡产、有人从此与退休生活彻底告别,甚至还有人因账户被冻结而选择走上绝路。
而这一切的背后,是一张精心编织、多年运作的资金转移网络,也是一场游走在澳洲金融监管边缘的又一起骗局。
很多投资者至今仍不敢相信,明明说好的提前退休,怎么就变成了分文无归?
要理解这一切,还得从头说起。
这个暴雷的First Guardian Master Fund基金,成立于2019年,运营方是名为Falcon Capital的公司,看上去正规、审计齐全,甚至还有多个投资平台为其背书上线。
一切似乎都循规蹈矩,直到2024年5月,该基金突然暂停了所有赎回操作。大部分投资者并没有意识到,这个原以为是“短期调整”的操作,其实已经是暴雷的前兆。
到了2025年初,资金链彻底断裂、公司人员消失、监管部门立案调查……这场名义上的“流动性危机”,正式宣告骗局败露。
与此同时,另外一个“兄弟基金”——Shield Master Fund,同样通过类似的方式吸引投资,并在同一时间轰然倒下。
两个基金,总共卷入超过1.2万人,金额高达10亿澳元。
那么问题来了:这笔钱是怎么骗走的?又是通过什么样的手法,让成千上万的投资者心甘情愿将养老金托付给这套系统呢?
答案说起来并不复杂,甚至可以说,充满了让人熟悉的味道。
首先,涉案基金本身并不直接向公众推广,而是依靠一套所谓“线索生成”系统来精准下手。说难听点,就是几乎没有技术含量的人海战术——大量的销售,加上大量的电话,总会转换成可观的客源。
当受害者接到电话时,这些销售就用温和的话术步步诱导;然后就会被“转介”给独立财务顾问。
值得注意的是,这些顾问并非基金内部人员,而是拥有专业执照和丰富经验的正规从业人员。在获得客户信任和,他们会推荐设立SMSF(自管养老金账户),并建议将养老金从原有的零售基金(比如四大银行的正规养老基金)中转出,投入First Guardian或Shield。
在受害者脑海中被勾勒出的退休美景、跑赢市场的收益率,在表面上听起来像是合理的养老金优化方案,而实际上却是整套链条的第一个环节。
据调查,Falcon Capital(暴雷基金的母公司)通过这些中介支付了高达4500万澳元的销售佣金。
很明显,如此凶猛的返佣,刺激着每一位销售顾问,“拉一单、赚一笔”的模式很快见效,至于客户的钱到底去了哪,他们并不关心。
而受害者的资金,一旦进了指定的账户,就难以取出。
大部分受害者原以为自己的养老金被用于购买稳定收益的债券或蓝筹股,但实际上,绝大多数资金被投向了流动性极差的“另类资产”——比如没有审计报告的房地产开发项目、餐饮连锁初创公司、甚至是某些内部控制的私营企业。
而在这些基金背后的核心人物David Anderson,也就是涉案基金母公司Falcon Capital的董事之一,被ASIC(澳大利亚证券与投资委员会)指控利用投资者资金为自己购置私人豪宅、支付房贷,甚至直接转入个人账户。
调查显示,他在2020年以900万澳元买下了墨尔本雅拉河畔的一栋花园泳池豪宅,而支付首付款的资金,就是来自First Guardian投资账户。据称,他还用基金的钱为妻子开设高档餐厅,买下跑车、游艇,而所有这些,都在公司账面上列为“战略性投资”。
另一个幕后人物叫做Simon Selimaj,本是基金创始人之一,曾大谈道德投资、透明架构,如今也被发现与这场资金转移密切相关。
令人更加震惊的是,一部分资金甚至没有“投资”任何东西,而是直接用来支付前一批投资者的“账面收益”——这是庞氏骗局最典型的特征。
当然,等到真相浮出水面时,大部分投资者的钱已经不知所踪。
2025年2月,ASIC终于出手,对Falcon Capital发出资产冻结令,并限制David Anderson出境。随后法院指定FTI Consulting为清算人,开始梳理基金资产。然而他们很快发现,账面上的“项目投资”大多数并不真实,一部分甚至无法追踪。
初步估计,损失金额将超过4.4亿澳元。
事已至此,这一切,对于普通投资者来说,意味着什么?
澳洲广播电视台(ABC)采访了多位受害者,其中一位名为Juan Carlos Sanchez的58岁建筑工人,将自己35年的养老金全部投入First Guardian,当时顾问信誓旦旦地承诺:“你退休时至少有一百万澳元。” 现在,他的账户显示余额为4870澳元,提款申请“暂时挂起”。
还有一位63岁的护士Kerry Bryant,已经卖掉了自住房搬入租屋,只为应付冻结账户导致的生活缺口。而对于一些经济更脆弱的家庭来说,事态发展得更加悲惨。ABC披露,一位年仅55岁的前军人,在账户被冻结三个月后选择结束生命。
在民众情绪高涨之下,法律救济成为唯一的希望。但AFCA(澳大利亚金融申诉机构)的赔偿上限仅为15万澳元,对于不少损失数十万的投资者而言,可谓杯水车薪。
更糟糕的是,如果所涉顾问已退出市场或不再是AFCA成员,连申诉资格都可能失效。
目前,包括Slater & Gordon在内的多家律师事务所正在征集受害者资料,计划发起集体诉讼。
但这种级别的追责,需要时间,更需要证据,而时间,正是这些靠养老金生活的人最缺乏的。
那么,监管为何迟迟未能阻止这场庞氏骗局呢?
事实上,早在2021年,部分金融从业者就已向ASIC举报过First Guardian和Shield的销售模式,但监管迟迟未行动,直到清盘发生才开始冻结账户、查账审计。
ASIC主席Joe Longo在接受ABC采访时承认:“这场事件暴露了我们制度上的盲点。”他说未来将考虑加强基金设立门槛、限制另类资产比例、审查销售激励结构,以及扩大实时数据追踪系统。
不过,对于那些已经失去一切的人来说,这样的承诺来得太迟了。
截至目前,David Anderson的全部资产已被冻结,包括位于雅拉河畔的豪宅、数辆跑车和银行账户。他本人已被限制出境至2026年底。而Simon Selimaj的投资记录也被全面审查中,多个基金仍在调查是否存在共谋。
但对投资者来说,他们关心的不是这些人会不会被判刑,而是自己的养老金还能不能追回。
多位投资者在接受采访时说:“我不想去恨谁,我只是想知道,我这辈子努力攒下的几十万,凭什么就这样没了?”
现在来看,这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也是一场仍未落幕的金融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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